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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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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殤

白玉堂和丁兆蘭等人因是耶律宗真貼身護衛的身份,正立於那些祭壇臺階下的中側,目光卻一直追隨著數米遠的耶律喜孫。果然,他們所想沒錯。遠遠地,耶律喜孫走到祭壇的右側一角,拉開了一塊簾布,卻見一根廊柱上鎖著一個木架,而那木架上很明顯鎖著一個人,只可惜由於距離頗遠,無法看清那人清晰面容。但是那人身著西夏士兵的服飾,身形極是單薄,很明顯是個女子。白玉堂和丁兆蘭等人幾乎是呼之欲出她的名字的。

任憑丁兆蘭是如何沈穩之人,此時也幾乎已經是按捺不住自己躍躍欲動的心,更何況白玉堂。白玉堂的腳正微微越前小半步,卻被一旁的蔣平低聲阻攔道:“千萬別妄動,看準時機。”

兩人聽得蔣平言語,頓時意識到此時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會前盤盡棄,便稍定了定心,且待時機。眾人個個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木架,無暇顧及其他。他們幾乎根本就不知道場內其他人在做什麽,在說什麽。

丁兆蘭遠遠望去,眼見耶律宗真正欲走向那木架旁邊,卻被耶律喜孫攔地而跪。此時他再也無法沈得住氣,眼見自己心愛的妹妹看似昏昏沈沈,渾渾噩噩。再也不想顧及其他,竭力飛撲上前。卻不料,忽然頭頂上飛閃過一個疾勢而來的藍色的身影。

“不要——”隨之而來,後面一個清亮的女聲高聲大喊,似是阻攔之意,可是卻已經為之晚矣。

隨後,那女子也淩躍而起,跟著那藍色的身影一路而來。

“展昭。”白玉堂和丁兆蘭向上望去,見來人中前面那男子正是展昭,後面跟隨的那女子正是歐陽也曾。兩人見此情景不由地停頓住,又一片刻,展昭已經飛身到了丁月華的身旁。

“來人,護駕。”也不知道是誰喊的,也不知道護的是哪個駕?反正場內隨著這兩人的到來已經是喧囂聲四起,陷入了一片混亂。

卻見展昭只身沖進了木架旁,歐陽也曾在外替他們抵擋他人來襲。

侍衛中那些就近的人本持劍對著展昭,此時卻全數對向歐陽也曾。

這人是誰?這憑空而來的兩人雖說引起了場內不小的騷動,但是歐陽也曾的面孔卻更是令在場所有的遼人都深為震撼。所以這一瞬間竟沒有人再去關註展昭了。

“你是誰?”蕭耨斤和耶律宗真母子兩離歐陽也曾本就近,他們同時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面容。這一次,兩人竟是出人不意地默契,幾乎是同時向歐陽也曾發問。

“你們不用管我是誰,讓他們都給我退下。”她沖著那些指著兵戈對向她的那些遼國士兵。

“憑什麽?你究竟是誰?”蕭耨斤本覺得今日對付一個耶律宗真已是極難對付了,卻不料又憑空殺出這樣一個令她覺得只能用“長相詭異”來形容的不知名的女子。

歐陽也曾滿目恨意地掃過一眼蕭耨斤,目光裏洶湧澎湃的恨意連蕭耨斤都覺得望而生畏。忽然,又有人淩空翻躍而來,那人身形之快還沒等引起騷動,便已立身於歐陽也曾身旁,兩人並肩而立。

“丁大哥。”歐陽也曾眼裏的恨意忽然在瞬間閃落於地轉化成一絲溫意。

丁兆蘭站立於此後,聽到展昭不斷在喊月華的名字。

便對展昭大喊道:“展昭,快將月華帶走,這裏留給我們。”

“好。”展昭高聲應聲。

“月華,月華。”展昭輕輕拂去遮蓋在月華面容上一綹綹發絲,繼而又再捧起她的臉,卻見她又見消瘦,雙眼紅腫,依然是當日在西夏時留下的滿面塵垢,往昔的絕世風姿此時已經蕩然無存。想來,這些日子她連面都未曾清潔過。

“月華,你醒一醒。”四處已經是戰聲四起,丁兆蘭歐陽也曾和白玉堂蔣平等人似乎已在極力地拼殺。展昭再也顧不了其他,便拿起手中的湛盧,朝那鐵鏈砍了下去。卻不料,劍砍下去只見火光卻未見有一絲地斷裂。再接二連三地砍情況還是分毫未變。

壞了!展昭這才意識到這綁鎖著丁月華的鐵鏈只怕不是一般的生鐵,若非如此,怎地連削鐵如泥的湛盧都砍不斷?可是,月華的整個身體被牢牢地鎖住,完全脫不得身。除了砍開鐵鏈,別無他法。

“展昭,你還在磨蹭什麽?快帶月華走。”喊聲響起的是焦灼難安的白玉堂,此時他的身邊圍攏著數百士兵。他打的算盤是:如果展昭先帶出月華,那麽自己等人脫身而出也並不是那麽難的事。可是,卻遲遲不見他們脫身出來,這才急了。

“我打不開鐵鏈。”展昭亦是焦灼地大聲回應,他知道白玉堂本就擔心韓彰徐慶蔣平的地面功夫不足以在這千軍萬馬中脫困。再加上,若時間一長,只要有一人稍有損傷要脫身便更困難了。

展昭剛一說完,卻聽見地面有“哧哧”的響聲,緊接著又聞到一股怪異的味道。糟了,這分明是一股硫磺的味道。再低頭一看,卻見地面上似有一道裂縫,縫隙中一股股黑色的煙往上而冒。炸藥?

“月華,月華,你醒一醒。”他一邊叫一邊拼盡自己全身的力量再次揮動手中的劍向各處的鐐銬處砍下,可是,終是無用。可是,濃煙已經是越來越密,味道越來越大,那聲音也似迫在眉睫。

“展大哥——”正當他低頭時,卻見耳畔響起丁月華迷迷糊糊地喊聲。

“月華,你醒了?”

丁月華見擡在自己面前的那張臉,那些傷痂已經全部脫落,面上也沒有面具的遮掩,可是卻更是顯得猙獰可怖。她終於在這一瞬間完全地清醒。

“展大哥,是你嗎?”看著眼前那張扭曲地沒有一絲平覆之地的臉,丁月華忽覺生生撕裂般地痛楚。她想用自己的手去輕撫那張斑駁碎裂的面容,可是她的手卻被鐵索鐐銬住,完全動彈不得。

“是我,月華。對不起,我來晚了。”此日,正是白玉堂那天從汾州離去的第八天。那日,白玉堂點了展昭的穴道後,便前往上京。展昭雖一直在養傷,可是心時刻牽掛丁月華。終於在第七天拼足了全力解了白玉堂給他點的穴道,當夜便馬不停蹄一路而來。

“不,你沒有晚,剛剛好。”

“可是——月華,你可有解開這鐵索的辦法?”

“我沒有,怎麽啦?”她這才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發現展昭的一雙眸子幾乎冷冽如冰。再打量地面,忽地大聲喊道:“展大哥,你快走開,快走開。”

展昭忽然對她笑笑,那張臉雖是可怖猙獰,但眉間的溫潤卻仿佛怎樣都磨滅不去。輕輕拂去她面容上的塵垢道:“月華,不論怎樣的情況,我都陪著你。”

“不,展大哥,你快走,快走啊!”丁月華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胸腔,哭喊著道:“展大哥,我求求你快走,只要你好好地,我就好。你快走啊!”

展昭雖知沒有用,但還是用自己的身軀緊緊護著她道:“傻丫頭,我們曾經說過不離不棄的,這回我再不食言了。”

“不,不,展大哥——”丁月華望著眼前的一切,只有此刻,唯有此刻她才希望展昭能忘了他曾給過自己的任何一句諾言。

“月華,什麽都別說了,我展昭得妻如你,人生已無憾。”

“展大哥,我們能見到我們的孩子嗎?”丁月華終於不再違拗展昭的堅執。

“一定能的,一定能,我們三個馬上就能見面了。”

“嗯。”

“展昭,月華,你們到底在幹什麽?還不快走?”被圍陷在人潮裏的丁兆蘭隱約覺察出異樣,卻又始終不明所以。

展昭忽然高喊:“白兄,快帶兆蘭兄離開。”他不願讓丁兆蘭看到等會兒自己和月華血肉模糊的樣子。

白玉堂一震,驚覺有異。轉過頭望向他們,卻見丁月華和展昭身旁已是濃煙滾滾。一股濃重的硫磺味刺鼻撲面,連帶著那群遼國士兵都心惶惶不安起來。

“丫頭——”他大叫,驚駭不已,一時甚至失了神。繼而又跺腳大罵:“貓兒,你這只笨貓,你怎麽就解不開這個鐵鏈子?”說著,人幾乎突出重圍,飛快向這邊奔來。卻見丁兆蘭幾乎也在同時沖向那個木架。

“你們別過來。”

“你們別過來。”展昭和丁月華兩人同時嘶聲大喊阻攔。

可是,那兩人豈是他們言語能攔住的。眼見著他們的身體已越來越近,卻見展昭和丁月華兩人身前的濃煙同時愈滾愈烈,黑煙彌漫,最後幾乎遮蔽了所有人的雙目。隨後,又是轟地一聲巨響如雷霆震怒,幾乎將場中所有人的耳脈震聾。

驚動天地的那聲巨響過後仿佛是死一片的寂靜。此時,全場每一個人都靜止而立。離爆炸位置最近的丁兆蘭和白玉堂同時被炸藥的力道甩回到數米處。兩人一個仰一個躺同時轟然倒地。待那聲巨響停止,兩人一落地便迫不及待地往木架處看,卻見木架已經灰飛煙滅,蕩然無存。而更可怕的是,地上除了鐵鏈子,還有一地血跡及一片片翻飛的血肉模糊的屍骨。

“啊——啊——”丁兆蘭跌跌撞撞著爬起一步一步重重地踩著塵土往前走去,他的聲音幾乎咆哮著幾乎能撕裂長空一般。他的面目因痛苦扭曲凝結而成的表情比剛才的展昭還要猙獰幾倍,誰也不敢看他,誰也不忍心看他此刻的樣子。

“丁大哥,丁大哥。”歐陽也曾強忍住一身絕望無助的悲戚,死命拉住往前走去的丁兆蘭。她不能讓丁兆蘭再往前一步,越往前她怕他會崩潰掉。不,實際上他已經是徹底崩潰了。

所有人包括那些遼國士兵都眼前的場景驚駭住了,眼前一塊塊血肉模糊的屍骨,幾乎已完全看不出這曾是人的身骨。唯一可辯的是那一地藍色的袍子裂成碎片的布料,還有丁月華身上的鎧甲碎片。

“不,不,那不是丫頭,那不是貓兒。”白玉堂仍然是呆立於原地不動。他怎麽也不相信剛才還活生生的丁月華和展昭在頃刻間就被炸成碎片,他怎麽也不相信他口中的那只九命怪貓,每次都能化險為夷的展昭就這麽生生消失在他面前。他不相信,他就是不相信,他死也不相信。

而韓彰徐慶蔣平早已是跌坐於地,仿佛也是失去了知覺一般。

場中一片安靜,誰都被這個場面嚇住了。誰都不明白為什麽會出現這等莫名其妙的變故。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沒什麽可說的,大家如有疑問,且看文案。文案不會騙人的,這文才寫一半多一點。大家有什麽盡管留言,不過我就不回覆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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